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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藏在街角的“稀物”——青神叶子烟

     车水马龙的街道，小商贩的吆喝叫卖声萦绕于耳，如果你不仔细留意，抑或不曾在这个小地方生长，你是绝对不会发现，在这个小城的农贸市场的角落里，还隐藏着一种我们已很少能看到的商品——叶子烟。

    叶子烟被当地的人俗称为“土烟”，成品呈土棕色，外形裹成条状，一般用绳子捆做一捆售卖。吸烟时，抽出一根烟条，将其叶子展开，截成几段，再将这几段烟叶重合裹成圆柱状，用火点燃，吸上一口，白色的烟雾缓缓旋转上升，不禁让人联想起“小桥流水人家，缕缕炊烟缭绕”的农家风情。这样的“土”方法，这样的场景已经成为许多老年人的记忆，“叶子烟”在时代洪流中逐渐被遗忘，被取代；“叶子烟”的传统制作方法也慢慢地失传，许多年轻人甚至不知道在中国还有如此古老传统的制作烟的技艺。但是在青神的农贸市场的角落里，我们见到了这个被时代“遗忘”的“叶子烟”，聆听到了这一门传统的技艺。

    这里只有几个零散的农户站在嘈杂的街边售卖自家种植制作的叶子烟，他们不断对路过的行人宣传自家的叶子烟，但是驻足询问的大多数是50岁以上的农村老大爷，对于他们而言，叶子烟是他们的习惯，他们已经伴随着”土烟”生活了几十年，纵使生活艰难，纵使现代纸烟充斥流行市场，他们却依然不能割舍掉它，依然愿意不远千里，每逢赶集市时找寻到这里购买它，土烟似乎已经融入他们的生命。土烟不是损害他们身体健康的物品，而是陪伴他们每天生活的必需品，因为它的古老，因为它的天然，因为它的制作过程并没有加入添加剂、化学成分。

    我们遇见一位满脸笑容正在挑选叶子烟的老大爷，面色红润，和蔼而满足，从他面容上看不出生活的无奈和失落，他热情地告诉我们：“我今年81岁高龄了，家住青神县西龙镇桂花乡，已经吸叶子烟足足有60年，”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这个令我们惊讶的数字，“年轻时，我一个月可以吃三斤土烟，现在一个月吃一斤，每天吃4杆烟，伤风感冒时，自己还吃吃，可是有助于清寒的。现在的纸烟吸入口，喉咙难受，但是我们的土烟入口清润，一点也不让人不舒服，每天清晨起床就来一杆，再下地干活；干活累的时候，闲暇的时候，抽上一杆烟，人也就心情愉悦了，这就是我们农民的一天，生活不就是这样简单嘛！”他自豪而知足地说着，话语将尽时，还不忘教授给我们辨别叶子烟的好坏方法：入手舒适，入口不苦、不辣，不熄火的烟就是好烟。对于这样一位年过花甲的朴实的农村老大爷，叶子烟不只是一种生活的消遣，更是生活的支撑，这也是如他般仍然衷爱着这种“土烟”的人的生活写照。

    现在在青神街角里售卖叶子烟的商贩并不多，他们是自己村里为数不多的仍在种植叶子烟的农户。“抽了叶子烟，心里就舒服！”一位卖叶子烟的老大娘的话语至今仍在我的脑海里盘旋，她没有过多的语言来修饰她想要表达的抽了叶子烟的感受，但这一句最为直接朴实的话语深刻表达了她对叶子烟的喜爱，表达了她与叶子烟的深厚情感。她告诉我们：“因为利润不高，种植制作过程劳累，现在村里种植叶子烟的人家越来越少，年轻人更是不愿意学习这一门农技，我们家世世代代种植叶子烟，我打小就学会了这一门技术，到现在为止，已经种植30多年了：开春时播下种，夏季收割，余下半年的时间里，将它们晒干，风干，挑选出优良的叶子制作成叶子烟，冬季才能出售成品。种植一批便要耗上一年的时间，这么精细传统的制作方法，人们却越来越不愿意学习，这样自然制作出的无害的叶子烟，也越来越被人们遗忘......”当我们问起是否有一天叶子烟会消逝，这一门技艺也会失传时，她无奈地回答：“也许总有一天会这样吧，那也没有办法啊！”她望向远处，吧嗒吧嗒地抽着她的“土烟”

    隐藏在青神这座小县城角落里的叶子烟，如今，已然是一种“稀物”而存在，但是关于它的古老传统，关于它的自然无害却是我们应该记住的。（赵燕玲/文  郑玉彬/图）